三个月后，柯磊站在一栋破旧办公楼的六层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。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，照亮了漂浮的尘埃。这里曾是某家倒闭的贸易公司办公室，现在，它将成为一个梦想的孵化器——如果他们能付得起租金的话。
"怎么样，柯总？"林薇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，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，"咱们的'总部'还满意吗？"
柯磊转身，看到林薇手里拿着两罐啤酒和一袋花生米。她今天扎着高马尾，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看上去像个大学生，但眼中的坚定让柯磊想起那些改变世界的企业家年轻时的照片。
"有点小，"柯磊接过啤酒，拉开拉环，"不过够用了。"
林薇环顾四周，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积尘的窗户。初夏的风涌进来，吹散了沉闷的空气。"视野不错，"她指着远处城市天际线上几栋标志性的摩天大楼，"总有一天，我们会在那里有办公室。"
柯磊走到她身边，与她碰杯。"敬心语科技，"他说出他们昨晚才决定的公司名，"和它的两位疯子创始人。"
啤酒廉价而苦涩，但此刻尝起来却像香槟。林薇从包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，倒出里面所有的钱——三千六百五十二元，他们全部的积蓄。
"注册公司花了八百，押三付一房租用了三千二，"她数着钞票，"现在我们还有六百五十二元运营资金。"
柯磊咽下嘴里的啤酒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他们辞去了稳定的工作，花光了积蓄，租了这个破办公室，而他们甚至还没有一个成型的产品。
"害怕了？"林薇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，歪头问道。
"有点，"柯磊诚实地说，"我昨晚梦见我们流落街头，靠卖血为生。"
林薇大笑起来，笑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。"相信我，"她擦掉笑出的眼泪，"比起卖血，我们有更好的'商品'可卖。"
她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，打开一个PPT文件。"看，我昨晚做的商业计划书。"
柯磊凑过去，惊讶地发现林薇已经规划好了未来六个月的发展路线：从最小可行性产品开发，到种子轮融资，再到beta测试。虽然粗糙，但已经比大多数初创企业有条理得多。
"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？"柯磊问，他记得昨晚他们一起熬到凌晨三点讨论技术架构。
"你睡着后，"林薇轻描淡写地说，"我喝了三杯咖啡。"
柯磊看着她眼下的青黑，突然感到一阵心疼。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，拇指轻轻摩挲那片阴影。"我们不需要一夜之间改变世界，"他轻声说，"慢慢来。"
林薇靠在他的手掌上，闭上眼睛。"但世界变化太快，"她低声说，"如果我们不跑，就会被甩下。"
正当两人沉浸在这片刻温存时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"哇哦，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？"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，逆光中只能看到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肩上扛着的电脑包。
"张野！"林薇跳起来，"你来了！"
被叫做张野的男人走进来，阳光照出他的全貌——将近一米九的身高，穿着印有星际争霸图案的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。"当然来了，林总召唤，敢不从命？"他环顾四周，吹了声口哨，"这办公室真有...特色。"
柯磊站起来与张野握手。他们是大学同学，张野是少数几个在编程能力上能与柯磊比肩的人，毕业后去了国内一家顶尖互联网公司。
"你真辞职了？"柯磊问，难以相信张野会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加入他们这个"三无"创业团队。
张野耸耸肩，从包里掏出一封辞职信拍在桌上。"如假包换。说实话，在大公司写那些无聊的业务代码，我快疯了。"他眼睛亮起来，"但你们这个想法——让AI真正理解人类情感，这才叫酷！"
林薇又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张野。"欢迎加入疯狂之旅，"她笑着说，"工资暂时没有，但梦想管够。"
张野豪迈地灌了一大口啤酒，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。"这是我的积蓄，二十万，算我入伙的资金。"
柯磊和林薇震惊地对视一眼。二十万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。
"你确定？"柯磊问，"我们可能血本无归。"
张野咧嘴一笑，露出两颗虎牙。"那就一起要饭去，反正我饭量大，可以抢在前面。"
三人笑作一团，空荡的办公室突然有了生气。就在这时，门又被推开了。
"请问...这里是心语科技吗？"一个怯生生的女声问道。
门口站着一位娇小的女孩，齐耳短发，戴着圆框眼镜，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箱，几乎挡住了她整个上半身。
"苏梦！"林薇惊喜地跑过去接过箱子，"你真的来了！"
苏梦是林薇的前同事，在市场部做策划，以创意著称。柯磊记得林薇提过想邀请她加入，但没想到她会答应。
"我...我带了点东西，"苏梦红着脸说，打开纸箱，里面是几盆多肉植物和一袋咖啡豆，"觉得办公室需要...一点生气。"
张野立刻上前帮忙，一米九的身高让他轻松接过箱子。"我是张野，"他自我介绍道，"代码民工兼首席咖啡师——既然你带了豆子，我正好有手冲设备。"
苏梦抬头看着这个巨人，脸更红了。"我...我是苏梦，负责...呃，林薇说让我做市场和品牌..."
林薇搂住苏梦的肩膀："苏梦是我们需要的第三位合伙人，她的创意能让最无聊的产品变得迷人。"
就这样，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，心语科技最初的团队凑齐了——技术天才柯磊，商业头脑林薇，编程高手张野，创意策划苏梦。四人举着啤酒罐，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庆祝公司的诞生。
"敬未来！"林薇高声说。
"敬疯狂！"张野接道。
"敬...敬我们。"苏梦小声补充。
柯磊看着这三张充满希望的脸，突然觉得，也许他们真的能改变些什么。"敬代码与梦想，"他举起啤酒罐，"愿它们碰撞出火花。"
窗外，城市的喧嚣依旧，但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，一个伟大的冒险刚刚开始。
